偌大的房间黑影密布,宛若巨大的兽影吞噬整个世界,紧拉的窗帘让城市霓虹灯的光透不过一丝进来,寂静的沉默蔓延开来,空气沉闷得令人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刻印着六芒星的盒子已经被她炼化开启,开启的那一刹那,盒子外表面复杂繁琐的花纹射出刺眼的强光,柏一羞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此处。

    盒子里装的,是一缕淡淡的、几乎看不清实体的灵魂,或者说是一缕残魂。那缕残魂很弱小,却蕴含着世间最邪恶的力量,仿佛溢散出去后,可以吞噬山河天地,泯灭一切生灵人性,所到之处皆为虚妄残无。

    那缕残魂被她用聚宝盆强势镇压,不让其逃走。

    她似是石化了一般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只是沉默地攥紧了拳头。

    少年从暗处走来,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无比明显,绯色的暗影落在他苍白的脸上,幽沉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雾。

    他从暗夜而来,自然和站在阳光底下的她有着天然的对立关系。

    “主人……”他咬紧牙关,嘴唇颤抖,晦涩出声,沙哑的嗓音混含着挣扎和悔恨。

    不要,不要抛弃他……求求您。

    膝盖和坚硬的地板相触发出“碰”的一声,仿佛要自虐到骨肉碎裂的程度才能释放些许紧张不安。

    柏一羞不带丝毫情绪地低头看他,眉眼皆淡,那冰冷的琥珀色里带着神的悲悯和无情,如青锋刀剑一般锐利,出鞘即见血,不放过一个沾染因果的灵魂。

    只一个眼神,就让他溃不成军,伤的他鲜血淋漓。

    “薄唇的人,是不是天生就带着冷血的基因?”她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疑惑,弯下腰用拇指抵住他苍白的薄唇狠狠摩擦,下了死劲,直到那唇变粉、破皮,最后到了充血艳丽的程度。

    不是的,不是的……卢白默默承受,仰头近乎虔诚痴迷地望着面前这张旖丽的面容,乖顺无比。

    “也许白眼狼天生就养不熟吧……你说你们乌鸦,是不是本来就是站在黑暗里苟且偷生的生物?”

    他身形一颤,突然眼前浮现起千年前她将颤抖脆弱、五脏六腑皆破碎、毫无求生意志的他抱在怀里抚慰鼓励的场景。

    他当时眼前被鲜血和脓水糊住,一片迷蒙,身体痛得麻木没有知觉,只能靠着微弱的听力感受她。